無霜

<過往。之二十二>

本篇為求過審刪除前面開陽孤芳整段大車，不完整請見諒，詳細請上36雨

孤芳君是個極為理智的人，但情感與理智是會分家的，也會時常衝突，就像眼前的司馬幻魂曾對他隱瞞，以為能夠一生一世的守在其身旁，明知司馬家王朝的命數有所缺陷，但孤芳君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眼前的人。

  

 他知道，君上是在懲罰自己的拂逆……

  

孤芳君眸裡盈著水霧，自嘲著。面對自家君上，他從來就沒有任性的權利，從來都沒有……理智上的自己叫喚著不能屈服，但情感上的孤芳君完全無法抵抗司馬幻魂對自己所做的所有，一如當年，君上告訴自己要和十雪天子平享著這份感情的時候，他的震驚跟痛苦又可曾入了君上的心底……

 

  所以當十雪天子選擇退出的時候，孤芳君獨自痛苦了整夜，原來自己對君上的情感，也是要靠別人施捨才能得來的。孤芳君不甘心，怎能甘心？他與司馬幻魂是自少時就互相扶持至今的共患難，他十雪天子憑什麼……而且至今君上仍是留戀著他。

 

   見孤芳君終於肯對自己低頭認錯，雖然是用這種方式……司馬幻魂何嘗又不心疼。當御醫郎幫孤芳君診斷後，稟報著軍師雙膝因長時間跪地凍傷，很可能落下病根，將來或許會影響行走時，司馬幻魂對於毫不愛惜自己的幽蘭感到極度憤怒。

 

   盯著安穩沉睡的懷中幽蘭，司馬幻魂久久不語，嘆了口氣後，思索著不該對倔強的軍師用藥，這對原本身子骨就不好的孤芳君過於傷身傷底，於是有些虧欠感地，吻去孤芳君那眼畔流淌而下的淚珠。

 

  這吻無關情慾，是屬於開陽武曲獨有的溫柔繾綣。

   

※※※※※

 

 因為玉衡星宿極度不穩，雪巔連著下了幾日大雪，導致原本的機關城樓的工程進度不但延宕，就連運輸物料的機關樞紐也受到波及，君子儀苦著一張小臉，手中拿著簿本計算著，心中想著得加快修復工事。

 

 

 哥哥君子宿已多日閉關未出，太叔雨又早已下山去尋核心相關的事物，君子儀不敢隨意驚動來此客居的六合等人，幸虧前幾日殊天九救回來的弓狐先生還算客氣，看到自己正在傷腦筋時竟出聲願意幫忙。

  

 

只是君子儀不曉得跑得很快的弓狐先生，在射術上也如此精湛驚人。

  

 

『哇喔─────』蹲在城樓外，兩顆小腦袋瓜視線跟著弓狐無忌所發出箭身軌跡，一下看左，一下看向右，不約而同地發出崇拜聲。

 

  

殊天九跟君子儀兩人看著弓狐無忌搭弓，將繩索精準地射往機關城樓最高處，輕鬆穿過十環，力道跟準度皆到位，而吊掛樞紐需要重新掛上八處，只見弓狐無忌輕鬆地連續將重索一一射掛而過。

 

  

『感謝弓狐先生的相助，子儀感激不盡。』見弓狐輕鬆收弓而下，君子儀非常感激地打了個揖。

  

 

只見樞紐所需的重索掛回後，殊天九跟君子儀合力將被大雪淹沒的運輸軌道清出來，心想著只要再將物料運輸盤先推下半山腰處，等候太叔雨哥哥找到替代核心動力，再將物料運上山來，只要樞紐運作恢復，機關城樓的工事可以繼續。

 

  

機關城樓所在位置離半山腰有一段長距離坡度，平常上下山都會走旁邊彎繞的林間小路以策安全，建築材料都靠機關樞紐拉上來。然而君子儀對此地地形再熟悉不過，有時候懶得走路，都會直接乘坐運輸木盤直接滑雪而下，只見君子儀熟門熟路地把木盤推至坡邊，坐在木盤上，神情輕鬆地滑下坡間。

 

  

『耶呼─────！』君子儀開心享受著，這迎面而來的風雪速度跟刺激感，順利地滑至山腰間平地，才剛落地起身，只見上面傳來藺幽蘭跟歐陽造化的叫喚聲。

 

 

 『────子儀，快上來教我怎麼滑！』

 

  

才剛從林間小路中爬上機關城樓那端的藺幽蘭，正大聲對著君子儀招手呼喚著，只因剛剛看到君子儀滑雪的過程實在太好玩了，藺幽蘭忍不住玩心大起的也想滑上一回。

 

  

『這…帝女，會不會太危險？』擔憂地看這雪坡高度，又看了看一臉雀躍興奮的藺幽蘭。歐陽造化手縮在袖中，連說話都吐著些許白煙，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雪山低寒，但因為藺幽蘭說喜歡看雪山景色，要多停留幾天，他也只能捨命陪帝女。

  

 

『我武功不及藺姐姐，都能滑得好，只要注意抓穩跟平衡就可以。』君子儀氣喘吁吁地再度爬了上來，和殊天九一起從倉庫中又拉出幾個運輸木盤推至坡邊。

 

  

當藺幽蘭坐上木盤的時候，君子儀還是忍不住地多交代了幾句，自己平常是滑到很熟悉，就算摔了也不怕，但就深怕嬌貴的帝女姐姐出了差錯。

 

  

『啊！六合先生和鷹尊哥哥也在下面，這樣就不用擔憂了。』君子儀看到出現在山腰平地上的六合與十雪天子，心想著就算滑下去有什麼問題，至少下邊還有人能接應著。

 

  

『子儀來吧！我準備好了！』藺幽蘭開心的歡呼著，要君子儀快點幫她推一把。

 

  

迎著微細風雪，一路滑溜而下的藺幽蘭銀鈴般歡笑聲不斷，迴響了整座山谷。而平穩滑落後的藺幽蘭開心地抱住六合轉圈圈，看得遠在山頂上的歐陽造化簡直不是滋味，連忙坐上運輸木盤要君子儀也趕快把他推滑下去。

 

  

『來了噢！抓穩────』

 

  

歐陽造化先是驚呼，然後也是平平順順地滑下雪坡後，只見弓狐無忌也自動跳上木盤，還不需要人推，自動地就滑溜而下，而且弓狐無忌更勝一籌，在行進間竟還能左右控制方向，遇到突起的雪石堆還能一躍而起，再平穩地飛滑而過，看得君子儀歡聲大喊厲害，底下目睹一切精彩過程的藺幽蘭跟六合更是鼓掌叫好。

 

  

『殊天九，你要不要也玩一回？』感染到大家開心的氣氛，君子儀不忘轉頭問著始終站在身旁的殊天九。

 

 

 『我不玩。』只見殊天九默默拒絕，還退後了一步。

 

  

『怎麼不玩？你看藺姐姐都能玩的這麼開心，連歐陽先生都可以了！』玩心大起的君子儀不解地問著，並且半推半拉的把殊天九推上木盤坐著。

 

  

『你可別告訴我，你會怕高哦！』君子儀露出一個不玩就是膽小鬼的恥笑表情。

 

  

『我沒──────』被迫坐在木盤上的殊天九，有些緊張地看著遙遠的下方六合等人。

 

  

『下去吧你────』只見君子儀惡作劇地用力把木盤一推而下。

 

  

只見殊天九乘坐的木盤以更快更猛的速度滑下雪坡間，但在半途滑過雪石堆時，木盤高高飛起，卻只見殊天九忽爾失去重心地翻摔而出，眼看著就要摔斷頸子，在眾人措手不及的驚呼聲中，藺幽蘭及時施出術法，穩穩地將殊天九正在翻滾的身子自雪坡地中托住，然後平安落回山腰平地。

 

  

『對…對不起───』不知道會出意外的君子儀緊張地也滑下山腰，嗓音有些哽咽，急忙地要看人有無受傷。

  

 

只見全身不住發顫的殊天九被六合輕抱安撫著，那沉穩的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拍著殊天九背心，漸漸緩和著殊天九。而十雪天子則是再度輕拍著君子儀肩頭安慰著，說人都沒事，下次要注意安全等等。

 

  

『────怎麼回事，子儀？』

 

  

只聞一道低沉嗓音自身後傳來，君子宿沉著臉看了眼在場眾人，劍指起落間，將木盤砸個粉碎。